“如此决绝......”沉木不禁咂舌，“这么久了，你就没问出些什么？”
篱落摇摇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能问出些什么......便是青池她们，也半点不明白。还有那个人，你查出他的身份没有？这段时日他日日与侧妃单独外出，也不知是去哪了......可告诉王爷了？”
“别，我可不敢说。”沉木连连摆手，“王爷若听了，当场非把我给撕碎了不可......你说苏侧妃也是，分明成家了的人，却整日和别的男人不明不白......”
篱落瞪了乔木一眼：“再敢胡说，我先撕碎了你。”
乔木耸耸肩，识趣地不再说话，心中却很是鄙夷。
一个妾侍，仗着王爷的疼爱，竟这般为所欲为。
也不知自家王爷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你还是赶紧去泗城，把情况告知王爷一声，我......着实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了。”篱落有些担忧，苏乔对江湖的向往，她是最了解不过了。偏生那男人身上一股江湖气，倘或哪日，苏乔心血来潮，跟着他去闯江湖该怎么办？
既然是闯荡江湖，定然不会带着自己这么个又聋又哑的累赘——便是她闹得苏乔不忍心愿意带着她，那男人也不会同意，只看他一开始的态度便知。
到那时，他强硬带了苏乔走，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
“......都说？”沉木有些惴惴不安。
篱落横了他一眼：“你还敢瞒着王爷不成？”
“......”他敢个屁！
“成吧，我先去，你尽量再试试，王爷为着不知缘由，整个人都烦躁得很......不对，侧妃娘娘该不是发现了你有问题，刻意防范吧？”沉木不禁想起另一个可能，他虽不十分了解这位苏侧妃，到底也知道她是个心中藏不住事的，便是在秦长淮面前瞒住了，在青池青溪面前，也是要忍不住说一说的。
这次竟如此的滴水不漏，不得不叫人起疑心。
篱落也仔细想了想这一件事的可能，随后摇了摇头：“应当不会......以着侧妃的性子，若是发觉我有问题，是断然不会再留在身边了。对了，你记得告诉王爷，方遥岑来了。”
“方遥岑？哪个......那个方遥岑！”沉木先是不解，继而一惊，“我来得晚，尚没见过......什么模样啊？”
“轮得到你好奇？当心告诉你师父！”篱落竖眉喝道，沉木当即没了精神：
“就知道拿师父来威胁我。”
“你若有本事是个能干的，谁威胁得了你？”篱落训斥道，“快及冠的人了，还成日里没个正形。”
沉木撇撇嘴：“王爷都放心让我做事了，师叔你就别当我一无是处了。”
“还好意思说。”篱落冷道，“王爷是几时让你送信来的？你在路上耽误了多少时辰？回去的路上有本事再耽误些，兴许等你到了泗城，王爷都回临安了。”
沉木低着头不言语，篱落瞧着他的模样便来气：“还不去？等着我抬你呢？”
“哦。”沉木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篱落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正要走，后脑勺却挨了一下——不是沉木是谁？
沉木得了逞，乐得跟什么似的，又怕篱落追上来收拾他，忙不迭地跑了。
篱落有心与他计较，又不愿在这耽误了时间，便一概记在账上，等他师父回来了，好好地告上一状。
第二日，苏乔也未与虞飞白离开，也没去找方遥岑，而是捡起了拉下许多日的早课，认真读了之后，与青池她们去厨房帮厨。
她到底也不会做饭——勉强做了，只怕什么都能忍的姑子们忍不下去。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厨房外边洗菜。
天这样冷，水的温度可想而知。
苏乔一开始也忍受不住，却又不愿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时辰，便咬着牙去洗，直洗得双手通红没了感觉之后，方才好一些。
“你这个样子，宁军王瞧见了，只怕会心疼了。”沈菁纹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苏乔头也没抬。
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菜泥多，不认真些，便洗不干净。
“你怎么进来这里面了，香客一般不能进厨房的。”虽没抬头，苏乔却也好奇。
“再教你一条江湖上的规矩：没有什么事是给钱解决不了的，倘或有，便是你的钱给得不够多。”
苏乔忍俊不禁：“你这语气，像极了城中那些个纨绔子弟。”
“便是跟他们学的。”沈菁纹“嗤”了一声，她也知这话并非什么真理。
若不然，不论花多少银子都好，只要能买回凤纹牡丹的盒子，倾家荡产都好。
一面说着，一面蹲下来帮着苏乔洗菜。
始一触碰到冰凉刺骨的水，沈菁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真不明白你，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去过，偏来这里吃苦受罪......瞧你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你们府上的下人。”
沈菁纹有幸见过北苑丫头给苏乔洗衣服的模样，那时还只是略冷了一些，便要烧了热水来洗，看得沈菁纹咂舌不已。
莫说是贫苦人家，便是普通些的人家，到了深冬，也只是忍着寒冷——顶多是请了别人来帮着洗衣裳，却是万万做不出用热水的事。
“就你最夸张。”苏乔无奈，越发觉得沈菁纹与说书先生有得一拼——说出来的话，都需得大打折扣才能入耳。
“若是不信，你只管回去看看。看可有人在这寒冬腊月里，用冷水洗东西。”
“我才懒得理你。”苏乔朝因僵冷而有些不灵活的手指呵了两口气，端了一盆已洗好的菜进厨房，出来的时候不忘问道：“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
“本有些事想跟方姐姐说，她却不在，便顺路过来看看你......你真不打算回去了？”沈菁纹问道，半带着试探。
“回去做什么，给自己惹不自在么？听说前两日，又有几位美人入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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