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了。”
张强略微思索，语气淡然，其中却蕴含着不易觉察的黯然。
威震天下的战王，战场上无可匹敌的存在，李牧，居然感觉到了寒冷，说出去估计没人会相信，也没人敢相信。
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寒暑不侵自然而成，现在李牧居然说感觉到了冷，可见身上的伤势对他的影响有多严重，根本就没李牧自己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哦。”
李牧答应一声，顺手关上了车窗，窗子闭紧之前，一朵雪花伴随着风冲进车厢，很快就融化成了一滴水。
“下雪了。”
张强缓缓开口，眼眸中再次闪过黯然，下雪对很有人有特殊的意义，对他们而言，同样有特殊的意义，雪地里……鲜红刺眼。
“是啊，临川有多长时间没下过雪了。”李牧略微感叹道。
有些事从来都不是人力可以转移，这些年他早就知道这些道理，可是……还是心有不甘。
张强的想什么，李牧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不说出来，张强也不说出来，知情人，终究都不会说出来。
“有些事，终究要给一个交代，有些话，终究也还是要说。”
李牧缓缓说了一句，张强身子抖了一下，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嘀铃铃……
李牧身上的手机响起，一看号码，是夏老爷子。
有事？
李牧年还中转着别的念头，同时接通通话。
实际上从大闹订婚礼之后，李牧和夏家的关系就出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首先夏家和李牧要说亲密也算不上真正的亲密，毕竟没有什么血缘等关系束缚，李牧和夏嫣然之间的关系又是一层隔阂。
二来，以前李牧不过是一个被杨家收养的小孩子，夏老爷子等人关系归关心，难免有些同情之类的心思，现如今李牧强势归来，哪怕李牧自己不说，夏老爷子等人在李牧面前都有些放不开，也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所以解决了徐家之后，回到夏家的众人很少联系李牧，联系最多的夏嫣然也不过就是偶然过来几个微信，闲聊一下。
“怎么了？”看到李牧皱着眉头挂断电话，张强缓缓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李牧揉揉眉心，“夏老爷子刚刚那说他们夏家聚会的时间到了，想让我也参加，以夏嫣然哥哥的身份。”
张强闻言笑了，“正好热闹热闹。”
其实李牧想什么，张强算是最了解的一个，对李牧的性格也更加有把握。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李牧携带巨大的荣耀归家，然而却没有了可以分享的人，站在张强的角度，他自然希望李牧的亲人越来越多，心情还才能有利于李牧伤势的痊愈。
“热闹倒是热闹，只是这种热闹可不是你想的那种热闹。”李牧颇为无奈道。
夏老爷子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他的身份背景也不是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夏家曾经也算是红火一时的家族，家大业大，夏老爷子排行老四，上面三个哥哥，下面还有四五个弟弟妹妹，一如几十年前的家族，只要有条件，谁家不是七八九个孩子。
这一年年的繁衍下来，家族总人口已经超过了四百。
只不过在夏家最红火的时候，家族突然出现了大危机，偌大家族就这样分崩离析，兄弟姐妹四下分散，各奔前程。
不过夏家虽然分了，但传统没丢，那就是每年一次的聚会。
提名是联络家族亲人之间的感情，避免因为拉开距离彼此之间的亲情淡薄了，实际上……
李牧苦笑一声，回想起小时候夏嫣然参加完家族聚会之后就产生的数不尽吐槽。
当初夏家众人分家时候，也算是经历过所谓豪门大族内部因为家产的大战，夏老爷子当时并没有参与争夺，而是带着自己的微薄积蓄到了临川，最终建立了临川夏家。
至于另外几家分支，有的拿的多，有的少，这些年来有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有的落魄。
前面有分家时的恩怨，现在有等阶差距，聚会自然看起来一团和气，实际上却是明争暗斗，争风吃醋。
单单只是这个，不至于让李牧为难。
毕竟这些年夏家算是过的不错，就算这半年的时间里有所衰落，在他的支援下，夏家已然恢复元气，更上一层楼也是指日可待。
真正让李牧为难的，却是一桩成年旧事。
夏家聚会是一年一家主办，十来年前，一次正是夏老爷子主办，李牧也跟着凑热闹，实际上却是夏嫣然拉着李牧非要参加，让李牧见识一下她的吐槽并不是空穴来风。
没曾想宴会上的时候，夏嫣然的声音大了些，被一边的夏家小字辈听到，随后趁着李牧去卫生间的功夫就将夏嫣然给欺负哭了。
夏嫣然那时候还小，生生受着，也不敢找大人主持公道。
李牧回来一看，顿时怒了。
“我是真把嫣然当妹妹看，自然不会放过那几个小子，都给我开瓢了，其中两个还给打成了脑震荡，差点就成植物人。”李牧说起来还带着怒气，不过随后哑然失笑。
年轻气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收手。
张强无语，不过心情倒是很好，实话说，他还真没见过李牧年轻肆意妄为的样子。
“其中一个小子是夏老爷子大哥夏德的儿子，一看他儿子血流满面，当即拿着刀就要砍了我，还是老爷子拉着他，低三下四的赔罪，最终付出价值三千万的合同才算完。”李牧唏嘘道。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夏老爷子对他是真的好，虽然没名义，但实际上早已经将他看成了自家儿子。
后来的经历也不美好，被打的可不仅仅只是夏德的儿子，一大家子那叫一个冷嘲热讽，暗中挤兑，差点没将李牧是野种直接说出来，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我气不过，当即甩手走人，可我又能到哪里去，最终只能在庄园门口一个人眼巴巴。”
李牧缓缓说着，眼中却露出些许心酸。
那是他第一次产生必须要掌控力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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