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宋清染接通司慕霆的手机，而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浴袍，显然是刚洗过澡。
那通电话，还有宋清染说的那一番话，以及他们之间所谓的孩子，都仿佛一根根利刺，狠狠插在她的心头。
顾嫣然控制方向盘的空档，留意到她不太正常的脸色，有些担忧，“你怎么了，是头痛吗？我带你去医院。”
沈染摇摇头，想到开口，嗓子仿佛失了声，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司春似乎能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低声呜咽起来，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
沈染渐渐平复下来思绪，侧目看向窗外拼命倒退的风景，声音无波无澜，似乎在呢喃，“我只是没看清自己的身份罢了。”
她曾经以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以为的温柔缱绻，深情眷恋，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水月镜花一场空。
所有横在她和司慕霆中间的障碍，她都有勇气铲平，唯独感情不容任何玷污。
她这副样子实在不对劲，顾嫣然心中的担忧更甚，“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这样，我还是带你去找你表哥，他那里比较安全，能更好的照顾你。”
沈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顾嫣然调转车头，朝欧阳光下别墅的方向去。
很快，车子就稳稳的停在别墅里。
“欧阳呢？”顾嫣然下车，直接问道，
“顾小姐来了，少爷在书房。”显然很常见顾嫣然，佣人从善如流的回，又看向顾嫣然身后的陌生女人，才道，“我去通报一声。”
沈染没有来过欧阳光下在帝都置办的宅子，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安置产业。
很快，男子便从书房出来，依旧一身素青色的长袍，将他的气质烘托得清贵雅致。
手里转着佛珠，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那个，我是来送染染的，并非要纠缠你，你放心我……”没等他问什么，顾嫣然扯了扯嘴角，下意识的解释，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
沈染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容依旧惨白，头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
欧阳光下垂眸，扫过沈染这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希望，唇角却勾起冷笑，“早就告诉过你，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不会有好下场，非是倔强不听。”
欧阳光下坐在一旁，手指摩挲佛珠的动作缓慢优雅，“如今出了事，成了这副狼狈落魄样子，还知道悔改回娘家，倒也不晚。”
他从来都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落井下石的功底依旧让人恨的牙痒痒。
沈染抬眸看了眼欧阳光下，没有应声，低下头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半响才问道，“我住哪里？”
司春乖巧地趴在她脚边，听到她这么问，跟着低声呜咽两声，随后蹭了蹭她，歪着狗头，疑惑的目光看向她们。
似乎在问，它今天晚上住哪。
欧阳光下清冷的视线一顿，落在那狗身上的目光染出几分嫌弃，怎么看都觉得这狗十分不顺眼，“来人，把狗赶出去。”
司春似乎是察觉到了敌意，立马龇牙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警惕地瞪着他和佣人。
佣人们一时间也被吓到了，那么大又凶的一只狗，谁那么大的胆子不要命敢直接上手。
“这是司春，是司慕霆的狗。”沈染轻轻揉了揉司春的大脑袋，示意它安静。
她真的不敢保证表哥不会让人把它打晕扔出去。
司春委屈巴巴的明白情势，乖巧地继续趴在她脚下，撒娇地蹭她的腿。
欧阳光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嗤一声，“果然和司慕霆一路货色，能厚脸皮跟到这里来。”
“……”沈染无语。
顾嫣然在一旁嘴角也微不可查的抽搐一下，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波澜，什么时候他的嘴巴也变得这么毒了。
她以为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激起欧阳光下的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天他多了些人情味。
“你睡二楼客房。”欧阳光下瞥了眼沈染，扔下这句话，便起身朝书房走去。
“谢谢表哥。”沈染轻轻道谢，欧阳光下只是敷衍地摆手。
“染染，我带你去房间。”顾嫣然搀扶沈染起身，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两个人一起朝楼梯走去，司春也跟着站起来，摇头摆尾地跟在二人身后，看样子大有不离不弃，保驾护航的架势。
二楼客卧，摆设很简单，凝斥着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可以让人凝神静气。
沈染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谢谢，今天这么麻烦你，你也快回去休息。”
她和顾嫣然也没见过几次，多少的关系还是因为欧阳光下，情分可以说的上浅薄，能做到这个份上，她已经心存感激。
顾嫣然淡笑，“没事，我在这里多陪你一会，说说话。”
她坐在床边，司春便乖巧地窝在沈染脚边，头枕着她的脚背，那双水汪汪的狗眼扑闪几下，似乎有些倦怠了，又开始闭目养神。
顾嫣然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心，“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把我当成树洞……头条我已经看到了。”
说到底，沉浸商场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司慕霆这么大的绯闻，而且有图有真相。
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吧。
沈染握紧水杯的手微微一紧，随即淡淡的扬起唇角，只不过笑容看得出很牵强，“不用，我没事。”
一路上她都在脑海里整理今晚的这些事情，只觉得头疼而已。
“可我看你的脸色并不好，真的没事吗？”对于欧阳光下唯一的妹妹，顾嫣然说不上几分喜欢，总归是欣赏。
欣赏她父母去世叔伯相争中屹立不倒，欣赏她有魄力有胆量，敢和帝都豪门创立新项目争抢资源，更欣赏她敢喜欢司慕霆，那个冷的似冰一样毫无人情的男人。
沈染的脸色虽然不像之前那般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是依旧不好看。
沈染微微摇头，“我只是有些乱罢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脑子又刚做了手术，一时间处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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