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滋味不太好受。
韩忆桐身体在冰冷跟滚烫中游走，偶然睁开眼睛，看着雪白色的天花板，嗅着医院里独特苏打水的味道。又重新闭上。
再睁开眼角，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麻木的不像是自己的。很熟悉，典型的失血症状。
挣扎着起身，脑袋里浆糊一团。而微拉开的窗帘外，夜色已然升腾。
病房里，静悄悄的。
韩忆桐左右观看，突如其来的寂寥感让她不知所措。
手机，也是没电了，想跟谁打个电话聊几句都不现实。
哒哒哒的脚步声，让她回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护士，跟韩忆桐好像很熟悉一般，见面便笑着招呼：“醒了啊。你男朋友说，警局有点事情，先过去一趟，很快回来……”
男朋友，应该是指白杨。
记起来了比赛途中那声枪响，她匆促下床：“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欸，你别乱动。”
韩忆桐依言又坐回去，等拿到手机，直接打给了白杨。提示是暂时无法接通，不知道是关机还是没有信号。
她忧心忡忡，呆坐无言。
“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带……”
“谢谢，不用。”
韩忆桐压住反常，配合的打了点滴。
焦虑中，也是扛不住接踵而来的困意，再度闭上了双眼。
不太友善的梦，如期而至。
她知道白杨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可关心总让人从最坏的结果前去考虑问题。
怕他因此降职，受委屈，甚至坐牢。
这梦，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直至韩忆桐再次醒来，又是一夜过去。视线中，也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背对着她，正在窗前摆弄一盆新买的小植被。
修长的身影，仍是前天晚上的那身牛仔服。窗外阳光透入，洒在身上，影子似乎都变得圣洁。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嗓子动了动：“杨哥。”
白杨转头，指着窗台上的一盆青莲：“好不好看，在街上顺手买的。”
好看是真好看。
韩忆桐却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古立凡的事……”
“解决了，我昨晚回警局就是因为这个。你放心，也就被放了几天假，没事，很快复职。”
“真的？”
“你不信我，还不信老傅？哪个警察会不给他点面子。”
“别说了，赶紧吃饭。听护士说，你昨晚没吃东西。”
韩忆桐答应，顺着端过了他递来的粥水。
白杨坐在一旁，看着她吃。随口讲着一些事情。
“杨哥，你说徐清明来过？”
“嗯，他跟杜明礼一块过来看过你。还留了张支票。”
话落，她从口袋里随手拿出来放在了韩忆桐面前桌上。
一千万的数额，是之前杜明礼说打赢之后的奖金。
白杨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道：“你别怪我乱收东西，人家给你的，我可不好拒绝。”
韩忆桐推回到他面前：“你帮我还给他吧。无功不受禄，我没打赢。”
“没输就是赢，收着。拿命换的，干嘛不要。”
韩忆桐暗自别扭，但也不愿意跟白杨发生争执，依言先放在了枕下。想等有机会见面，亲自还给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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