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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作践许青舟陆承 > 36 第三十五章
 
短暂的同住一开始鸡飞狗跳。

譬如陆承特许许青舟睡到自己的卧室来。可是身为老师的生物钟,让许青舟每天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陆承睡觉却很轻,早上被吵醒,起床气大得能把整个公寓掀翻。

于是陆承被迫体验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

许青舟起床以后去给陆承做早饭,陆承洗个澡开始工作。

他的手还没有完全好,仍旧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这件事也有些让许青舟后悔。他觉得陆承之所以受伤,完全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每次看到陆承已经开始蜕皮的手掌,他都觉得非常内疚。

因为这种情绪,他对陆承的照顾便愈发细心。

虽然以往的时周末也会过来。

但真正某一段是时间和陆承住在一起,许青舟才发现陆承实在是个对自己太凑活的人。

忙起来凑凑活活不认真吃饭。累的时候凑凑活活地的休息。许青舟好几次看见他加完班回来,衣服鞋子都不脱,往床上一扑甚至有时候窝在沙发上就睡了。

许青舟只好从睡梦里爬起来,帮他脱衣服,又给他盖被子。

然后他发现,陆承其实有很多恶趣味。

之前非逼着许青舟穿“男友衬衫”去开门取外卖,算是初露端倪的其中一项。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心血来潮,非要去江边兜风,还逼着许青舟开车,是另外一样。

那天晚上其实已经挺晚了。

陆承熬夜工作,大抵是碰上了烦心事,一晚上抽了一整包烟,最后被许青舟“谆谆善诱”地念叨搞得头大。

他一气之下,就要出门。然后心血来潮,说准备去江边兜风。

下楼之前,他站在玄关,心中一动,挑了一把自从买来以后就几乎再也没开过的跑车车钥匙。然后在地库里,一把将钥匙扔给许青舟。

许青舟虽然有驾照,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他拿到驾照以后就没碰过车,更何况是开这种底盘低矮、一脚油门就猛地加速的跑车。

许青舟坐在驾驶座上,汗流浃背,紧张的不断哀求。

“陆承,你行行好,你就非得让我开么?我出门以后撞了怎么办!你能不能别玩我了!”

陆承在副驾驶闷声坏笑,还不断地奚落他:“你紧张什么,撞坏了又不要你赔?”

“是车撞坏不撞坏的事情嘛?万一出了事故,那可是人命!”

陆承听完以后哈哈大笑。

“你就这二十迈的速度还想撞死人?车上有安全带和气囊,我这车还有全息雷达,有障碍物或者突然有人窜出来,都会自动刹车。就你这技术,想撞死人也太难了。你驾照怕不是买的?怎么难道你还真想开着这车去飙车?”

许青舟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两双手握着方向盘掌心出汗,目不斜视。

然后他花了足足半个小时,开出地库,又花了二十分钟,慢腾腾驶离小区。最后陆承终于受不了,在小区门口把许青舟换下来,一脚油门开到了江边。

那晚,江边的夜风很凉爽。周围灯火璀璨,不眠之夜的酒吧、夜游的轮船和遥远城市的轮廓,交相辉映着,在灯火的装点下有如一幅精致的相片。

他们在江边沿着河道散步,寂静的城市空无一人。路灯打下影子,水里泛着波光,潮湿的空气带着一种清新的味道,仿佛能洗净尘世的所有烦恼。

陆承喜欢捉弄许青舟。

在他开始意识到这个男人生活中的贫瘠与乏味,和他骨子里的消极和厌世后,陆承愈发觉得刺激许青舟是一件极其让人兴奋的事情。所以短暂的同住期间,他开始迷上带许青舟出门打牌这项运动。

一开始是麻将。

他把许青舟按在自己偶尔去玩的牌桌上,让许青舟一个刚刚把规则说明书背熟的人替他出牌。

陆承玩麻将玩的很大,输一把牌的数字,许青舟看着心惊肉跳。尽管陆承混不在乎,但许青舟不得不谨小慎微。

于是就在这样的压力下,他学会了看陆承的脸色出牌。

摸出一张牌,陆承沉默,那就是没用;陆承思考,那多半是可以先留一留;如果陆承皱眉,恐怕打了要点炮;如果陆承勾嘴角,那莫约就是好牌了。

如此一来,许青舟总算不至于输的太惨。甚至到后来,结算的时候,反而还赢了一小点。

接着陆承又带许青舟去打德州扑克。

比起运气成分多一些的麻将,德州更考验人的计算能力与观察能力。

在这方面陆承向来依靠知觉,虽无往不利,但极偶尔碰见高手也会吃瘪。

如今有了许青舟,他算是弥补了陆承酷爱冒险却冷静不足的缺点。

于是一时间,两人又大杀四方,赢了许多钱。

陆承心情大好,出手就大方,一口气把赢的钱分出一部分打赏给了许青舟。

许青舟没敢把钱往家拿,于是转给了李琴琴的弟弟,李棋。

算是还上了之前许河生病时李琴琴从娘家借的钱。

随后,就在两人同住生活的第二周末,陆承因为工作,突然要去国外出差。

他想也没想,决定带上许青舟。

而就在同一时刻,有人敲响了许青舟的家门。

“你好。”李琴琴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文山中学的校服,个子很高,衣服拉链拉至下巴,眼角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模样看起来有些凶悍。

“请问是许老师家吗?”少年低着头看李琴琴。

李琴琴点头,小心问道:“你是?”

“我叫赵梓尧,我是……我以前是许老师的学生。请问许老师在吗?”他问道。

李琴琴摇了摇头,心中犹豫几番,让开大门请少年进屋。

“他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李琴琴问道。

赵梓尧背着书包进屋,左右打量了一圈,然后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好。

“许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赵梓尧问。

李琴琴给他倒了杯水,在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去进修了,你找许老师有什么事情呢?”

赵梓尧低头,扣了扣手,半晌以后似乎松了口气。

“您是许老师的……爱人吧?我来……是想把钱还给许老师的。”

李琴琴愣了一下:“钱?”

赵梓尧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我奶奶……前段时间去世了。之前家里很困难的时候,许老师借过我三万……”

赵梓尧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用掉了一些,现在还剩一万多。可我奶奶已经走了。”他眼圈微红,但很快调整过来。

“这一万多……先还给许老师。剩下的钱,我以后会慢慢再还给他的。”

李琴琴没有动那个信封。

“如果家里困难,不如就先拿着用吧。等你先专心高考,等以后上了好学校……”

“我辍学了。”赵梓尧平静说道,“我准备去鹏城打工,我来,其实也是想告诉许老师这件事。替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赵梓尧说完以后,便急匆匆的站起身,就要离开。

李琴琴连忙去拉他:“你等等,你这孩子。等一下!”

可是赵梓尧根本不听她的劝阻。他强迫症似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拉链,好似要将整张脸都遮起来似的,他转眼间打开大门,顺着楼梯快步离开,几息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琴琴追到楼梯口,一时间心里有些焦急,又有些失落。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辍学了?他年龄才这么小。

他的家人不管他吗?他是被钱、还是被现实给拖累了呢?

——如果许青舟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失望吧。

或许再让他劝劝那个孩子就好了!

李琴琴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拨通许青舟的手机。

此时天色已晚,文城的空气里散发着尘土的味道。

蚊子嗡嗡地围绕着李琴琴打转,她关上门,听见手机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播报。

李琴琴突然有些不安。此时正是晚上九点钟,既不是上课的时间,也没到休息的时间。怎么就会关机呢?

她往前翻了翻他与许青舟的通讯记录,微信上许青舟还在抱怨,申城这两天天气也不是很好。他发了一张申城学校附近乌云密布的照片,李琴琴点开天气预报,在申城的气象播报上,有一天醒目的暴雨橙色预警。

李琴琴忍不住地担心起来。

然后她翻找着许青舟进修学校教务处的电话。

她也参加过这种进修,一般外地进修老师,会由教务统一安排食宿。

李琴琴顺着电话拨过去,接通以后,接连道了好几声歉:“您好,对不起,打扰了,我只是想问一下,我爱人许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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