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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娘子藏好你的狐狸尾 > 第九章 谁是凶手-8
 
  平头哥难得清醒一次,“李公子放心,这丝帕上的这团污渍并不是毒物,也不是血迹,看来倒是什么污渍。”

  李启源伸手捻了一下丝帕,那污渍早已干涸哪里还能捻得动呢?

  “这丝帕也不是老板娘的东西?”

  “应该不是,至少这么些年我从来不曾见过老板娘用过。”

  “如此说来,在供词找不到突破口之前,咱们只能寻这两件物事的主人了。”

  平头哥叹了口气,“这得寻到什么时候去?”

  “咱们假设一下,若这两件东西不是老板娘的,只怕这是凶手无意中遗漏的。可仔细想想,别的东西倒也罢了,这两件东西无意中遗漏的可能性太小了。”

  “为什么呢?”

  “你看看凶手将老板娘精心装扮成这副模样,尤其是给老板娘细细洗去脸上的妆容,可以肯定此人是个十分细心的人。如此细心的人,就算他颇为紧张、时间太仓促了,丢下一件东西已经是个极大的错误了。可这是两件物事啊,尤其是这方丝帕......”

  “这丝帕如何?”

  李启源示意平头哥捻动一下丝帕上的污渍,“平头哥,你试试这丝帕上的污渍。”

  “已经干了,应该不是老板娘的。”

  “这污渍一定不是老板娘的,但肯定跟老板娘有关。你想想啊,丝帕上的污渍已经干了,说明这污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将丝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丝帕上既没有血迹的腥味,也没有丝帕该有的熏香味,说明凶手将这丝帕保存了很长时间。”

  “所以呢?”

  “既然他能将这丝帕保存那么长时间,那么杀害老板娘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非得将这方丝帕掏出来呢?”

  “捂鼻子?”

  “他捂鼻子干嘛呢?”

  “老板娘喝了毒药啊。”

  李启源又叹了口气,“能够如此冷静理智地杀人的,一定不会是一个心思软弱之人,区区一点味道又如何能让他害怕呢?”

  “或许不是害怕,而是讨厌这味道呢。”

  “也行吧,就算凶手讨厌这味道,那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杀害老板娘呢?这方丝帕他珍藏了如此之久,上面的污渍尚且清晰可见,那么平日里他一定不会用这方丝帕的。平日里都不用这方丝帕的,怎么到了杀人的时候,偏偏又用上了这丝帕了呢?”

  “对啊,为什么他要用这丝帕呢?”

  “既然用了这方丝帕,为什么还特意将这方丝帕丢在杀人现场呢?这不是给咱们提供证据吗?”

  “所以这是谁的丝帕?”

  “所以啊,就算这方丝帕不是老板娘的,也跟老板娘曾经的旧事有关。”

  “什么意思?李公子,我可以确定,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老板娘用这方丝帕和这把梳子,这肯定不是老板娘的东西。”

  “所以才说这是老板娘曾经的旧事啊。平头哥,我且问你,进这家客栈的所有客人,可是你自己挑选的?”

  “那倒不是,是我跟老板娘随机挑选的。”

  好一个随机挑选,李启源心中嘀咕了一句,怎么就能随机到我们几人头上呢?

  “既然不完全是你一人挑选的,而且你也说了是随机挑选的,那咱们几个人想要绕开这家客栈那么多次,为何就避不开呢?”

  “自然是避不开的,别说你们避不开了,就是使桃木剑那道士想要用清障术也不能避开的。”说到这里,平头哥居然还有些小得意,一点没明白李启源问这话的意思,是想确定老板娘在挑选进店顾客的时候,内心有什么标准。

  “平头哥啊,我猜一下你们挑选我们几人的理由有两个,一个是我娘子的大尾巴。”

  “嗯,桃花源中出现祭品,这个确实值得看一看的。”

  “另一个,估计是看在下相貌端正了些。”

  “李公子相貌何止是端正啊,简直是惊为天人啊。不过李公子你可别多心,我们也真就是无聊了随便看看。若我老板娘没出事,我们也就随便逗你们几天都要放你们走的。”

  “所以啊,平头哥你说你们挑选客人的时候都是随机挑选的,实际上你们还是有标准的。比如说我娘子和我,标准就相当明确,那么其他人呢?”

  “衣衫褴褛一脸愁容脾气又极坏那对夫妻啊,老板娘说了,若是他们进得店来能让老板娘开心了,就想办法替他们解了眼下的愁事。”

  “他们有何愁事?”

  “这事也是不难的,你当这对夫妻为何衣衫褴褛满脸愁容啊?那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得了一种极为怪异的癔症,遍寻名医都未能让他们孩儿清醒过来。这次啊,他们听说东海瀛洲有一位仙人,有生白骨活死人的本领,所以特意去寻了。”

  “可寻着那位仙人了?”

  “哪儿能啊,这些传说可都是骗人的。若是他们寻着了,又怎么会满面愁容呢?”

  “倒也是。还有啊,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往桃花祭坛的?又是如何得知小生有几分小聪明的?”

  “这个嘛,那使桃木剑的道人我们见过不止一次了,他一生都在寻献祭给桃花祭坛的上好祭品,就为了能开启桃花源通往外界的通道。桃花祭的传说我们也知道,再看看你娘子背后那条大尾巴,这么多人一起围着你娘子转,不为桃花祭为什么呢?至于你嘛,看你的模样就知道是你聪明啊。”

  平头哥显然没完全说实话的,李启源也不想跟他计较这些,“对了,平头哥,你好好琢磨一下。方才你说这家客栈的客人都是你跟老板娘随机挑选的。可咱们方才说完了,我娘子是因为大尾巴被留下的,我是因为长得端正被留下的,满脸愁容的夫妻俩是因为他们不可能让老板娘开心的,说是没理由,其实都是有理由的。”

  “这也算理由?”

  “也许你们都不认为这是理由,可说到底这还是理由啊。”

  “所以呢?”

  “所以啊,计算是随机挑选的,也总有一个理由让老板娘特意点中了这些人的。只是挑有些人的理由,老板娘告诉了你,而更多的,老板娘没有告诉你。”

  “所以呢?”平头哥还真是一问到底的性格,非得要把话给他说得透透的。

  “所以啊,老板娘心中一定有你不知道的事。”

  “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我与老板娘朝夕相处,可从前我不认识老板娘的时候,她难道不能有点过往?别说是从前她有些过往了,便是现在,她喜欢抖抖你们这些长得貌美的或者看起来十分无趣的,那也是应该的啊。凭什么老板娘就得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呢?”

  李启源没想到平头哥居然这么看得开,怪不得老板娘在这家客栈活得这么恣意妄为呢。

  “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会不会给我们提供一个查找凶手的方向。”

  “什么方向呢?”

  “这青玉梳子和污渍丝帕,或许跟老板娘曾经的旧事有关。”

  说了半天,终于又给绕回来了,太不容易了。

  平头哥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启源,“为什么呢?”

  “平头哥啊,你曾经说过,老板娘身上的那件纯白纱裙就是她自己的。”

  “没错,确实是她自己的,只是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她穿这件衫裙。”

  “这间客栈不是平头哥你开的吧?”

  “确实是老板娘的,不然为什么叫她老板娘呢?”

  “对啊,她既然是老板娘、她既然有你从没见她穿过的衫裙,那从前的老板娘一定有你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反正我从来不在意她过去做过什么事,我在意的是跟她往后的日子是不是快活。”

  没看出来脾气又坏性格又暴的平头哥居然这么想得开,还是个痴情种子,李启源点点头,“我相信不管老板娘是什么样的,你都愿意跟她开开心心地过下去的。”

  “那是自然,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便是这样霸气又外放的性格了,我跟她在一起如此快活,过去又怎样?跟过去比起来,难道不是以后的日子更重要吗?”

  “可是啊,平头哥,如今老板娘......”

  平头哥眼神黯淡下去,长叹一口气,“就算我跟她没有以后了,我也得查出到底是谁杀了我老板娘,我得替她把这事儿弄明白了,不然我......不然我......”

  五大三粗脾气暴躁的平头哥眼圈红了,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你跟老板娘在一起的日子里,便是她招惹了些人,这些人也不至于能够杀得了老板娘。”

  “这是自然,若是真惹了梁子的,我也不能放心让老板娘一人扛啊。要想对付老板娘,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所以,老板娘到底哪儿来的仇人呢?”

  这句话把平头哥问着了,“我们从前是惹着不少人的,只是......”

  “只是你们挑选人进入这家客栈的时候,自然不会去挑那些让你们不开心的人。”

  “对啊,我们挑人进这家客栈,原本只是想开心开心的。没事谁想跟有不痛快的人在一起啊?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所以啊,你能见着的仇人,都是你们不会挑选进这家客栈的人,那你见不着的仇人呢?”

  “我见不着的仇人?”

  “对,就是老板娘曾经的旧事,那些你不了解的旧事,或许就是这些旧事寻了上来。”

  “那也不对啊,既然老板娘知道是她自己的仇人,那为何不告诉我呢?既然她知道这是她的仇人,为何还要挑进咱们这家客栈呢,让他过去不就行了吗?这说不通。”

  “平头哥,咱们俩头先说过的话,老板娘虽然喝得差不多了,但到底没有醉得人事不知。”

  “嗯,醉是醉了,不过没那么严重。”

  “而且,老板娘显然知道那人要来,特意等着他呢。”

  “这个......行吧,姑且认为老板娘等着他吧。”

  “老板娘已经醉得差不多了,能不能自己换衣裳?”

  “换衣裳?”

  “这是自然啊,若老板娘身上的衣裳不是她自己换的,只怕凶手在天字一号房的时间会太长了,又梳妆又打扮的,这得多长时间啊。你看看这些人的供词,似乎一直都有人在外面闲逛,若是老板娘房中发出异响,为何没有一个人听到呢?”

  “难道他们都说谎了?”

  “半真半假吧。不过,天字一号房旁边的人应该比较清楚的,看看他二人的供词,并没有哪一句显示有人在天字一号房中待了许久时间。”

  “或许他们都没听到呢?”

  “也有可能的。若是他们都没听到,要么就是他们说谎了,要么,就是老板娘房中确实没有发出异响。”

  “嗯,若是老板娘大叫一声让我听见了,自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老板娘并没有完全醉倒,若是真有意外,她一定会开口叫你的。”

  “可是她没有叫啊,若是她叫了,我一定能阻止这场凶杀案的发生。”

  “所以啊,平头哥,如果供词没有特别大的隐瞒或欺骗,那么老板娘临死前......她是知道的。”

  “她知道的?那她为什么不呼救啊?”

  “对,这就是我们的假设中需要去证实的部分了。第一,老板娘认出了凶手,当时她一定在等凶手进屋;第二,这件事跟老板娘从前的旧事有关,而且这件旧事一定跟这把梳子和这方丝帕有关;第三,老板娘死状如此安详又平静,恐怕是她自愿的了......”

  “什么意思?老板娘自愿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和你在此开这家客栈有多少日子了?”

  “十余年是有的了。”

  “所以说,这件旧事已经在老板娘心底压了十多年了。老板娘再没穿过的纯白衫裙,这把青玉梳子,这方青丝手帕,合在一处,或许我们有一个办法能够查到凶手是谁。”

  “什么办法?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能做到的。”

  “这个办法,就是咱们得寻出老板娘从前的旧事。”

  “为什么啊?我跟老板娘都是不在乎过去的人啊,寻什么旧事啊,况且了,现在老板娘都死了好不好,我上哪儿去寻老板娘的旧事去?”

  “是你不在乎老板娘的旧事,可是老板娘在乎的、杀害老板娘的这个故人也是在乎的。凶手特意丢下这两件物事,也是为了这件旧事而来。”

  “所以呢?”

  “所以,我们得寻出当年老板娘到底做了件什么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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