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裨内心烦躁，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
赵芸见状，调笑：“端王爷好小气，没吃上饭，竟赌气要喝光我赵家的茶水呢！”
闻言楚裨差点呛住：“你好不讲道理。”
见楚裨吃瘪，赵芸心情别提有多舒畅，笑开了怀。楚裨心中就是再有气，看见赵芸弯弯的眉眼，也气不起来。
他跟着赵芸一起笑了起来，过了半晌低声说：“也就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声音太过低沉，赵芸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楚裨笑着摇摇头，心里又酸又甜，他叹了口气：“楚钰对付女人自有一套，你可千万莫被他骗了……”
“端王爷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怕经过今天一遭，瑞王已经打定主意再向皇帝请旨。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只怕是经过上次那件事后，王皇后那里定然不会轻易同意……”
“若是王皇后拗不过楚钰呢？”
赵芸眨了眨眼，歪着头对楚裨说：“那还劳烦端王爷手下的歃血阁出手相助了，这么一直重复下去，王皇后定会心生忌惮。”
楚裨有了几分讶异：“你怎会知道歃血阁是我的？凤桡告诉你的？”
“那倒没有，不过我的确是从他那里知道的。”赵芸挑了挑眉，神情带着一丝自得，“那日见面他不肯说出歃血阁的真正阁主是和人，只含糊其辞地用‘他’代指。我猜想这阁主必然是我认识之人，想想我和师兄共同认识的人里面，怕是也只有安老和端王爷了。若是安老何必遮遮掩掩，因而我猜想瑞王爷必定是那背后操控之人。”
楚裨失笑：“本想让他瞒着你，但不曾料到你也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顿时警觉起来。没过一会儿，翠竹敲起了门。
“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在吩咐奴婢？”
赵芸愣了愣：“你听错了，都歇着吧，我也要休息了。”
翠竹闻言告了退，但是嘟囔声没有瞒过两个人过人的耳力：“奇了怪了，刚明明听到说话声呀……”
赵芸看着楚裨，楚裨自觉起身：“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该回了。”
朝堂之上，当今局势对于楚钰而言愈发艰难。自从沈毅清落马，御史台大力打击贪官污吏，以及楚裨的暗中运作以来，他的势力就缩水不少。
今日在上朝之时，楚钰一派的核心官员被御史台的人弹劾了，说什么“结党营私”。何人不知这官员向来与自己走得近，与其说是在弹劾他，不如说他们的矛头直指自己。
楚钰怒火攻心，一手拂开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他的幕僚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楚钰扫了一眼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幕僚，呵斥道：“养你们就是养了一群废物！”
这个时候有个人小心翼翼地提议：“沈毅清落马，瑞王一派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依小人愚见，是该重新纳入新的势力了。朝中还有不少中立势力，瑞王何不好好利用他们呢？”
楚钰神情阴郁，过了半晌才开口：“甚是有理……”
第二天，楚钰就又跑到平帝跟前请旨，求娶户部尚书赵尔昌的嫡长女为正妃。
平帝一开始听楚钰说想要娶一个姑娘，顿时来了兴致，但一听是赵芸，神色就多了几分犹豫。
“你上次是不是也是在我这里请旨求娶他？”
“回父皇，正是此女。”楚钰急忙点头。
“唔，此事不急，有待商榷。”
闻言楚钰急了：“父皇，您上次可是答应儿臣的了，怎么这次就‘有待商榷’了？”
平帝有些尴尬：“这不你母后一直在朕耳边叨叨，说赵家嫡长女还没过门便带来了血光之灾，可能和你八字相冲……钰儿，朕可一直对你大有期望，你的婚事可不能随随便便，这人选可能会关乎将来一国之运，由不得朕不慎重啊！”
“父皇，上次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与赵姑娘完全无关。钦天监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这平白说我和赵姑娘八字相冲，简直是无稽之谈！”楚钰反驳道。
平帝面色一沉：“胡闹！这件事岂是儿戏？朕意已决，绝对不会让你娶赵家嫡长女。好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楚钰再心有不甘，也无法再违逆平帝，只能强压怒火地离开。
走在路上，越想越窝火。
什么“血光之灾”，什么“八字不合”，母后生性泼辣，控制欲又强，见不得事情没按照她的意愿来。可偏偏父皇耳根子又软，什么事情都听母后的。他做出了这么多努力，难道就要功亏一篑吗？
思及此，楚钰掉头向王皇后的寝宫走去。
王皇后本来在假寐，谁知刚闭上眼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母后！”楚钰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一群慌慌乱乱的宫女太监。
王皇后看着楚钰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对着他身后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没本宫的命令不准进来。”
宫女太监们原本害怕王皇后被吵醒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听闻此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急急忙忙告退了。
“我儿看着甚是着急，不知所谓何事？”
楚钰面色焦急：“母后，您是不是跟父皇说了不准我娶赵芸？”
听闻此言王皇后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我儿不常来母后宫中坐坐，今日一来竟是要质问母后？”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母亲……”听着王皇后曲解自己的意思，楚钰心急如焚。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母后十月怀胎，生你养你受尽艰苦，你倒好，如今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竟这般对待母后，倘若过了门，岂不是要翻天？”
楚钰一听要坏事，也顾不得质问，只把自己看法说给王皇后。
“母后，儿臣的本意绝非如此。如今朝堂之上局势诡谲，瑞王一派被打击的七零八落，眼看着楚裨他隐隐有崛起之势，儿臣怎会甘心？如今户部赵尔昌手握财权，却偏偏持中立态度，儿臣若想拉拢他，如今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娶赵芸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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