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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大昭西桓,迷离3

翌日,凤兮是被一阵抽气声惊醒。

待睁得眸子,朦胧的视线却是对上了一张儒雅俊逸的面容。她怔了怔,呆了片刻,待目光刹那清明,这才心底一愕,她怎睡到这人的怀里了?

“姑,姑娘。”正这时,两道震惊的嗓音轻轻扬来,凤兮抬眸一望,便见荨儿与觅儿双双立在不远处,两人皆瞪大双眸的盯着她。

凤兮眸色微动,心底愕然开来。瞧着两个丫头的表情,便知她们震惊了。她们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懵懂不知,此番见着她窝在顾风祈怀中,委实是有几许惊讶的。

“姑娘,可是主子睡觉时压着你了?”荨儿与觅儿回过神来,便双双上前,荨儿瞅着凤兮惊问。

荨儿则朝凤兮皆是:“主子睡觉历来不安生。以前他睡觉时还掉下过床呢,姑娘千万莫要因为这个而责怪主子,主子也是无心的。”

凤兮略生无奈,这荨儿竟是在担心她会怪罪顾风祈。

不得不说,她也不知此际怎睡到顾风祈怀中了,她只记得昨夜在这火堆边,她兀自凭着他所给的几句内功心法调节内息,不多时,她便觉内力心脉格外通畅,只是练得久了,终归是乏了,遂便不知后事了。

正想着,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儒雅温润的嗓音:“天色已大量了,清娴还不准备起身?”

那嗓音极缓,一字一句都透着几许闲雅与平和,大抵是初醒的原因,他嗓子略微嘶哑,微带磁性,委实是极为好听。

然而此际的凤兮却无暇欣赏他温润磁性的嗓音,反而是心下一怔,待迅速回神观他,视线却对上了他那双略微朦胧温润的双眸。

她心底微微一紧,随后强行按捺神色,自然而然的从他怀中爬起来,只道:“听觅儿说,清隐夜里睡觉不安分?”

他朦胧的视线这才清明开来,随即勾勾唇,清风儒雅的面容透着几许漫不经心的淡笑。

他并未立即回答凤兮的话,反而是将目光朝那觅儿落去。

觅儿年幼的身板一颤,神色拘谨。

顾风祈打量她一眼,平缓出声:“觅儿,这等隐秘之事,日后莫要与外人言道。”

觅儿瞅了凤兮一眼,又朝顾风祈道:“可,可姑娘不是外人。”

“哦?”顾风祈两眼微挑。

觅儿小心翼翼的低道:“男女授受不亲,主子都与姑娘抱在一起了,姑娘自然不是外人。”

凤兮怔了一下,顾风祈也眼角微抽,仅是朝觅儿道:“这些话,日后莫要再说了。”

说完,他缓缓起身站起,随意伸手拍了拍蓝衫上的褶皱,淡如清风的道:“大家先吃些干粮,便立即赶路吧!”

嗓音一落,他缓步往前,率先登上了马车。

“主子这是不高兴了?”觅儿望着马车方向,面上略有几许拘谨与担心。

凤兮略微无奈的笑笑,只道:“觅儿别担心,你家主子并未有不高兴。”说完,也不多做解释,仅是目光朝一旁落去,便见那只本是断了弦的琴正静静的摆在那儿,她伸手拿过来,细细一观,才见那根断弦已是被重新接上了。

凤兮眸色霎时一动,心底深处漫出半许暖意。

不得不说,顾风祈偶尔脸厚不善,但有时,也是极好的。

空中淡阳低浮,微风漾来,透着几许爽朗清新,但却并无昨夜那般刺骨发凉。

马车车轮声不绝于耳,冗长而又繁杂,马车于那低低的淡阳里,越行越远。

颠簸摇曳的马车内,凤兮与顾风祈对着矮桌而坐。

比起凤兮的闲散随意来,顾风祈则是身子骨微微发酸发僵,整个人僵硬的倚靠在车壁上,儒雅的面容还漫着几许淡淡的疲意。

凤兮瞅他一眼,见他这副模样与常日里委实相差太大,不由问了句:“清隐身子不适?”

他将眼皮再度掀开半分,清润平和的目光朝凤兮落来:“自是不适。昨夜在下为清娴挡了一夜的风,加之身子也无法动弹,一夜都保持一个姿势,如此一来,纵然是铁打的身子,此番也是吃不消的。”

凤兮眸色微动,心底则是滑过半许深沉:“今日一早,我为何会在你的怀中醒来?”

他眸光在凤兮面上流转几番,坦然而笑:“昨夜你一直说冷,自动钻我怀里的。”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推开我?”

他怔了一下,只笑道:“你将我抓得紧,加之我又见你可怜,便未推开你了。”

说着,见凤兮眉头微皱,他又道:“清娴此际莫不是要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说着,坦然而笑:“我几次为清娴施针,你我之间早已没了男女授受不亲这种隔阂。再者,清娴也无须担忧我会对你不轨,再怎么说,我师从长白山道观,算是道家之人,我是不近女色的。”

道家之人。

凤兮再度将这几字拿来琢磨,眸中也有半分好笑与无奈。

他在她面前这般说,也非一次两次了。只不过,这天底下,怕也只有他自个儿将他自己认作是道家之人,这天下的其余人,皆将他视为大昭的唯一皇子,更是大昭的下一位帝王才是。

不得不说,待大昭之国的皇帝当真年老退位,这顾风祈,即便是满身不羁,亦或是向往天下山水,向往自由,但他终归得挑起整个大昭王朝的担子,重新回得宫中,主持大局才是吧!

“在想什么?”正这时,顾风祈温润平缓的嗓音扬来。

凤兮缓缓回神,按捺神色,随即稍稍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只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此际是否再在你面前弹奏几曲,让你看看我的音攻是否有进步。”

“此际倒是不必弹奏。”他道,说着,又将那本毒理之书翻出来递到凤兮面前,随即自然而然的道:“这几日内,每日上午,你便看书,下午,则是弹琴,晚上,便练习内功心法。”

凤兮怔了一下,只道:“没想到你连我的这些都安排好了。”

他坦然而笑,清风儒雅的面容格外的平和宁然:“自是得安排好。呵,清娴好歹也是我的朋友了,多为你着想一些,也是应该。”

说完,他似是当真有些疲,再度合上了眸子。

凤兮静静朝他打量,几番欲言又止,但终归是止住了后话,随即垂眸观起手中的书来。

一路往前,马车摇晃颠簸。

夜里之时,马车入了一座小镇,凤兮等人终于是无须在荒郊野外过夜。

只奈何这镇子人气极少,夜里之时更显得清冷,鬼魅中透着几许阴森,纵是入得那家落脚的客栈,也见那客栈冷冷清清,并无一位食客或是打尖住店之人。

本是宽敞的客栈,但却因没有客人而显得极为清冷。

一见凤兮几人,那客栈的小二如同打了鸡血似的热络的将凤兮几人迎入了客栈内。

“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热络的问,面上讨好笑意极甚。

觅儿道:“住店。”

“客官们要几间房?”小二又问,顺势热络的将凤兮等人往不远处的楼梯口带。

觅儿想了想,只道:“三间。”

然而这话一出,未及那小二点头,顾风祈便儒雅温润的插了话:“两间便可。”

觅儿与荨儿皆是一怔,扭头望他。

凤兮也面色微变,略微淡漠的目光朝他一扫,不料他漫不经心的迎上了她的目光,只道:“夜里凉寒,加之你得练习那心法,你与我共处一室也好有照应。”说着,又是坦然而笑:“再者,我包里的银子已是不多了,得省着点花。”

这人也像是没银子的人?

凤兮对他的话委实不敢恭维,然而,虽不信他的话,但她终归是未拒绝与他共处一室。

不得不说,这一路上,她与他时刻呆在马车内,早已习惯,此番不过是换了场景,不过是入住了同一间屋子,于她而言,倒也没什么区别。

夜里之际,寒风陡增,气温也凉了下来。

凤兮与顾风祈的屋内,一灯如豆,气氛寂寂,虽时辰已是不早,但顾风祈则是坐在桌旁的油灯边静静看书,凤兮则是盘腿坐在床榻的被褥上,兀自练习内力。

屋中光影黯淡,宁然和谐。

然而不久,不远处的顾风祈突然收了书,起身缓步朝床榻边而来。

凤兮被他的脚步声惹得收敛了内息,睁眸盯他,正好迎上他那张淡笑儒雅的面容。

“今日倒是得早点歇息,才能有好戏看。”他漫不经心的道,俊容温润无害,委实像极了谦谦君子。

凤兮怔了一下,挑眉望他。

这大晚上的,看什么好戏?

大抵是猜出了她心中的疑虑,顾风祈眸色微闪,只道:“有人要全程护送我们去西桓,今夜会演出一场劫持大戏,你说这戏精彩刺激否?”

嗓音一落,也不及凤兮反应,他已是隔空弹指拂灭了不远处的烛火。

刹那间,屋中顿时一片漆黑,凤兮心底一怔,刚要问话,不料身侧的床榻一陷,顾风祈已是上了床来。

“你……”凤兮顿时有些恼意,然而后话未出,腰间顿时莫名的横来一只手臂并将她勾入了一方温软的怀,随即,凤兮被那人抱着在床榻上稍稍一滚,那床榻上的软被也霎时盖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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