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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折花复几枝司南顾常 > 第27章 姓莫
 
皇城,亭苑。

亭苑弯过御花园,引水而入,聚成湖泊。湖泊中养白莲无数,上修九转桥,立独亭。亭苑四周皆树木围绕,百花相迎,偌大亭苑只有一座独亭,故称亭苑,又有独享之意。

“三哥,你真的来了……”

年轻的帝王望见远处徐徐走来的青松身影,颓坐在亭中喃喃。

亭苑之中,一道镶着琉璃与金龙的七弦琴横于木台中央,大红纹金的软垫长铺在地,细长的流苏铺就开来,仿若朱砂泼墨。摒梅的屏风屹立在后,几株延至屏外,似画龙点睛,宛若真的梅花二月,亭亭动人。

“陛下亲自邀请,微臣盛情难却,只是来事有事耽搁,未能及时赶至,还请陛下责罚。”

“你我情同手足……怎提责罚……”

宁允辞微怔,低声喃喃,似在自言自语。他今日却未着朝服,似是很随意的一袭黑袍,墨发高绾,有几分眉清目秀,眉宇间却缠绕着浓浓的愁苦之意。身上的龙纹仍掩不去那几分帝王之尊。

“嗯?”宁允辞那句声音太小,宁容与并未听清,已在七弦琴旁侧立,笑着半回首问:“陛下说什么?”

“啊……无事、无事!”宁允辞显得有许慌乱,为掩去那几分慌张,他连忙移开视线,对外挥手,呼呵道:“来人,赐座!”

外面的侍卫应声点头,对身后三两个奴才肃穆招了招手,奴才垂首,不一会儿,便不知打哪儿弄来了一袭软垫,恭恭敬敬地放置在了七弦琴前,与宁允辞正是对立之位。

宁允辞挥手命人退下,宁容与笑了笑,拱手一揖。

“宫中少有这般清净之地,于此惬卧,心旷神怡。”宁容与笑道,席地而坐,未绾的墨发垂落与地,与长袍落于身后,他看了看七弦琴,这琴正巧面对自己,他不禁笑了,自然晓得宁允辞摆放七弦琴之意。

手抚上半面宫阙,旋即轻挑慢捻几个音调,另一只手也覆上琴弦,一曲清雅之乐行云流水,从琴弦中迸溅而出。

“哈哈,你也这么认为吗?”

宁允辞笑道,旋即叹了一声,道:“所以我今日命进军将整个亭苑都包围下来了,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擅闯。”

琴弦雅乐中,宁容与微抬首,墨发垂落,那一眼似笑非笑,眸地有几分难以捉摸的心思一掠而过,他弯唇笑道:“陛下雅兴。只是容与还有公事缠身,怕不能整日陪同陛下。”

“那也罢,若是夜里有事……你便先回去罢。”宁允辞短暂地沉吟了一瞬,想了想,挥手道。

宁容与微微眯眼,心中揣测宁允辞心中所想,旋即垂下了眼帘,抿了抿唇,轻轻笑道:“不知陛下邀微臣前来,是为何事?”

倒是了,这喜怒无常的帝王心中所想也会随着情绪变来变去,与其让他冥思苦想,耗费神力,不如直接开门见山,来得痛快。

“哦,是这样……”

宁允辞闻言算是被拽回了此行目的的正规,也挥退了周围负责师侍奉的几名侍女,待侍女离去,站在庭外后,才作幅狡黠地模样,指尖点着琴面,打量着宁容与,嘶了一声,才出声。

“我前两日有闻,朝中大臣亦不少私底下谈论此事——说,是你娘亲忌日那日,约下了早朝时,曾有人见你同一名模样还不错的女子路过城门。此事……我自然半信半疑。只是你若真有想要娶王妃的心意,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怎会?”

宁容与心中已闪过门前的几名侍卫,和那名顾府的臭小子,抬首笑了起来,眼底的目光微冷,指间将琴弦抚平,琴音随即停了下来,他面不改色,笑道,“微臣的脾性,陛下想必最清楚不过了,那般重要的日子,微臣怎会带女子前去?莫不是哪位大臣看走了眼罢。”

“我并非质疑你的脾性,只是……那日并非一人看见了,所以我才会将信将疑。就想找个什么时候问问你……是否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宁允辞被问得有几分尴尬,哑然解释,顿了顿,却还是心生疑虑道,“少见你将一个大活人藏着掖着的……你那日带去的,到底是谁?竟会让文武百官都认成了女子。”

“那日我于台下,又相距甚远,约莫将身形看得差了。”宁容与从容道,“也并未有隐瞒之意。那人,是我府上的寒山,常伴我身边,护我周全,陛下理应见过。”

“哦……说起来,寒山公子也是喜穿一身月白长袍啊。”宁允辞恍然大悟道。那后半句的几字稍加重了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宁容与垂眼,按在琴弦上的指尖轻轻地勾起,挑起了一个轻音,边笑道:“是了,只是他心喜罢了。”

又复问道:“陛下可还有其它事?”

宁允辞愣了愣,有几分哑然,张了张嘴,顿了两瞬,才正襟危坐,道:“说来话长,我确实想请你帮我一忙。”

那一副“我虽然没抓住你把柄,没办法威胁你”,却又有事相求的模样……倒真不像个帝王。

“陛下请讲,微臣定义不容辞。”

“唔,我前两日早起捉鸟,见到有朝臣在城门接了一名女子,我虽是光明正大的看,但距离属实有点儿远,未能看得清。”宁允辞纠结道:“我身居高位,又不好去打听一名女子之事,万一再触到人家的家务事,更是百口莫辩。但……那朝臣姓莫。”

半柱香后,宁允辞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同宁容与讲罢。之后,便执意留宁容与陪他多待些时日,也算难道在此好景出逗留歇息。

宁容与本想推脱,却也不敢违抗拿皇命相邀的宁允辞,只能就此作罢,束手无策。

他坐在琴前,耳边是宁允辞滔滔不绝,心中思绪却有万千。

宁允辞对司南的事情知道的并不真切,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同一个姓氏,他自然对宁允辞有所了解。宁允辞天性胆小,从不参与这样的事情,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特意叫他来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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