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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爱文学 > 陆梓梓方梓梓霍萧霍二牛 > ☆、跪求情
 
初冬时节的一场细雨, 连绵下了好几日, 到了这日下午竟开始隐隐夹杂了雪子, 天儿一整日都是灰暗的,还伴着呼号的寒风。

寝房内早已燃起了地龙, 与外头的阴冷不同,屋里头暖洋洋的, 陆梓梓只着一件单衣襦裙懒懒斜靠在贵妃榻上闭眼享受两个小丫鬟的捏肩捶背。最近她连着看了好几天的账册,看得头昏眼花、腰酸背痛。

一旁的暖炕上,卫凝抱了个软枕,整个人扑在上面, 正撑着胳膊肘, 一甩一甩地翘着腿在那儿翻着陆梓梓的话本子, 时不时伸手捞一块放在案几上的奶酥酪。

卫凝将奶酥酪整块塞进嘴里,嚼吧嚼吧, 然后口齿不清地指着铺在炕上的画本子点评一番,“梓梓,我怎么瞧着最近寻梦先生写得有点不得劲儿啊,没了之前的惊心动魄,就像……就像一个深闺怨妇怎么满篇都是情爱失利的痛苦之情,不得劲儿, 不得劲儿呀……”

寻梦先生是当下颇受追捧的文人, 尤擅写那些灵异志怪奇书杂谈,笔触之下,浓墨重彩灵活生动, 语言犀利文采斐然,因为是些话本所以不得上主流台面,暗中却被无数人争相竞购,每每出新便被人抢购一空。

陆梓梓两辈子都有这么个俗气的喜好,寻梦先生的杂书她期期不落。

卫凝也喜欢,她极是喜爱这位寻梦先生,疯狂地追捧,但她不像陆梓梓那般自由一个人没人管束,卫夫人出生正经书香门第认为这些杂书话本就是玩物丧志,严厉管教不允许卫凝翻看。

卫凝不想忤逆母亲,自发现陆梓梓府上收藏的话本比书铺还全,就像掉进来米桶的老鼠,每每寻梦先生出新,她便窝在陆梓梓这儿孜孜不倦地抱着话本啃着。

只是最近……卫凝深深叹息,不知是何原因寻梦先生已经好久没出新集了,好不容易前几天千辛万苦等来了一本,卫凝迫不及待上公主府一番,却发现这最新集实在……有失寻梦先生以往水准。Ugliness Arrangement

“梓梓你瞧瞧,什么什么春花秋月空梦一场俱枉然,这新集满篇尽顾着悲春伤秋了,我真怀疑寻梦先生是不是被那家姑娘给……给抛弃了?”卫凝一边翻着也边摇头叹息。

陆梓梓闭着眼随口胡诌:“你怎知道寻梦先生是男的,也许人家是个才女也说不定,女子擅写些悲春伤秋的也说得过去。”

“不可能,看寻梦先生以往的笔触,大气磅礴犀利刚劲,绝不似女子的婉约柔软,定是男子!”

卫凝骨碌一下爬起身,一本正经地反驳,而后自言自语,“要是有机会还真想见一见这位寻梦先生……”

陆梓梓轻笑出声,自顾自闭眼假寐。

就在此时,外间的门帘被掀开,云嬷嬷携裹着一身寒气进来,她走到陆梓梓身边有些踌躇这弯下腰低声道:“殿下,外头的雨已经下成了雪,见天儿变成了大雪,是否……是否让陈家公子先进府来避避风雪,若真在咱们府门口冻昏过去,和大学士一家也不好交代……”

陆梓梓霍然睁开眼,直起身挥退了替她捶肩捏腿的丫头后才颇有些无奈地问道:“这都站了快一天儿了还没走?”

云嬷嬷也很无奈叹息道:“还没走,就搁那儿站着一动不动,嘴都冻紫了,却还是怎么劝都不肯走,非说要见着公主才成。”

陆梓梓皱眉沉吟片刻吩咐道:“且吩咐下去,给他端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找件大氅给他披上,让门房引他站到背风处,这人刚被打过四十大板,千万别真让人冻出个好歹来,以本宫的名义再着人去陈府一趟,叫陈家人再过来个说话有份量的把人带回去。”

陈宜生自被打完四十大板后,伤还没养好,便冰天雪地地出来乱跑,要再见三公主一面,说他是遭人构陷被冤枉的。

可是如今承帝下了旨意,守宫门都侍卫都不曾让他靠近半步宫门半步,陈宜生无计可施,在宫外的这些人中他也知道的陆椀椀也就和南央公主来往密切些,想着陆梓梓和三公主姐妹俩感情好,便缠了上来想求见陆梓梓一面,让她做个中间的传话人。

陈宜生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陆梓梓不知,但三公主这个并不交心的姐姐和她前夫婿之间的这笔烂账她也没想多管。

且太子还特意和她通过气,让她切莫多管此事,如今承帝正在暴怒的气头上,陆梓梓也不会傻到去撩虎须碍皇帝爹的眼。

因此陈宜生第一日上门求见时她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可谁知这人倒是执着得很,好说歹说都不肯挪步,一连来了三日,大有和陆梓梓死磕到底的架势。

云嬷嬷应声退下,卫凝瞧着云嬷嬷的背影撇撇嘴,“这男人也忒不是东西,既已做下这等腌臜事便不要再出来惹人恨了,敢做就要敢当,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想着挽回,当真是无耻至极!”

卫凝曾也有过相同遭遇,自是认为与三公主同病相怜,对陈宜生不耻得很。

陆梓梓随意笑笑,不置可否。

不是她冷血不近人情,不管陈宜生这事背后真相如何,她都不想掺和,自己和霍萧还一堆破事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情感经历。

又过了许久,天色也暗了下来,卫凝翻完了陆梓梓所有新买的话本后带着一脸“寻梦先生他变了”的遗憾告辞准备打道回府。

待走到公主府大门口,远远便瞧见了有人在门口争执,“宜生你莫要闹了 ,此事陛下已经定论,你四十板子也挨了,就算是南央公主也无能为力,她既不肯见你,就已经表明了三公主的态度,你这样站在南央公主府门口容易惹来别的闲话,现在家中为了你的事已经够乱了!”

“大哥你先回罢,我问心无愧须得见了公主把话说明白了才罢休!”一个身着单薄青竹纹长衫的男子在寒风中涩涩发抖,哑着嗓音开口。

卫凝不雅地仰天翻个白眼,不屑地清嗤一声,这是打算使苦肉计?

陈宜生早已冻僵,他僵硬地摇摇头,双眼满是血丝,脸色苍白,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已将他逼疯,他抬眼见府里隐隐有人往外走来,一咬牙双膝弯曲,扑通一下挺着上身竟直直跪下,大呼一声:“在下有要事求见公主,望殿下成全!”

“宜生!你疯了吗?还不快起来,胡闹!你莫要再添乱了想想祖父和父亲,为了你的事……”陈家大哥额头青筋都起来了,他拽着陈宜生的手臂想将他拖起来。

奈何陈宜生就像已经长在地里了一般,明明瞧着瘦弱清濯的模样,任凭人怎么拽就是纹丝不动。

卫凝正走近了,看到这一幕心目怒火蹭地窜高,她大跨步如风一样往外走去,身边的贴身丫鬟怎么拉都没拉住。

卫凝风风火火地冲到陈宜生跟前,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抬脚啪叽一下踹在陈宜生胸口,竟将人直接踹翻在地。

在陈家人手忙脚乱地将陈宜生扶起之际,卫凝噼里啪啦地开骂了:“陛下说你不忠不义还真没错,南央公主与你毫无瓜葛,你这在人家家门口又是跪又是喊的,为了自己干的那些破事丝毫不把公主定名声放在眼里,自私,无耻!”

“这位姑娘……”陈宜生将将反应过来才说了几字便被卫凝狠瞪一眼。

“事情已然发生,你说你有冤屈,那便爷们儿点,大理寺、京兆尹府自去申冤,找了证据证明自身清白,在这儿耍无赖纠缠一个与你毫无干系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卫家满门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卫凝自幼见多了父兄们流血不流泪的铁骨本色,实在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动不动便拿下跪唬人,“男子汉大丈夫,你的双膝可跪天可跪地,也可跪父母君王,却不是叫你在此拿来胁迫吓唬人的,错了便是错了,必须认!”

“若你真有冤屈,便站直了身找证据想法子自己讨还公道,而不是在这里对着不相干的人胡搅蛮缠,南华公主早已表明了态度,昨日之事不可留,与其在此做无谓纠缠不如回家先把自己拾掇干净了,瞧瞧你这幅窝囊样,若为我卫家子弟,非被我父亲叔伯们用军棍抽死不可!”

说完后,卫凝也不理他人是何反应,昂首阔步走下台阶回了自家府邸,留下身后一片死寂。

“这……这是卫家大姑娘吧?当真是将门出虎女呀……”陈家大哥有些傻眼着喃喃自语。

陈宜生怔怔瞧着卫凝雄赳赳气昂昂的倩影消失在隔壁府里,过了许久,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敛下眼睑对自己大哥轻轻喊了声,“大哥,是我不对害你们担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回罢,还请大哥明日替我备些礼送到公主府向殿下赔个不是……”

……

第二日收到陈府派人送来的赔礼,听说那陈宜生被卫凝臭骂一顿后终于是开了窍回去再也不来公主府了,陆梓梓这才狠松一口气。

公主府前都有各方的眼线,此时很快便传到了宫中,陆椀椀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有意无意地拨着茶盖,自言自语道:“好歹也有过一场情分,若你能就此安分下来我自不会再为难你,若你还想生事坏我好事那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会和你们说这里有一对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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